七月初一,關地門,宜殺生。
“有人嗎?”
一個風姿綽約的紅衣女人推門走進了街角這家《萬事順意屋》。
她大概三十歲左右,身段苗條,長相雖然隻是中等但保養的卻是極好,一身名牌服飾和手上價格不菲的手提包與店內古樸典雅的裝修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什麼鬼店?
陰森森的~”女人皺眉,伸手裹了裹自己的衣服,不經意間露出手腕上光是配貨都要七八萬的名貴女士腕錶。
店鋪裝修的很是樸素,兩旁的木質貨架上擺滿了一個又一個繪著娃娃笑臉的瓷罐。
濃眉大眼形象逼真,彷彿真有小娃娃在瓷罐裡麵。
外麵天氣三十多度,店裡看不見有一台空調卻異常陰冷。
一個白衣青年俯身在最裡邊的茶台上搗鼓著手機,一旁油燈忽明忽暗,看見有人進來後立即起身招呼。
“您好,我是這家店的老闆,需要我為您介紹一下嗎?”
青年大約二十來歲,麵目清秀,皮膚白皙,個子也很高挑,整個人氣質冷冽,如同一株萬年寒竹。
女人見到青年,眼睛瞬間一亮。
好帥氣的小老闆!
“你是老闆?
這麼年輕?”
“嗬,當然,您隨便看看。”
女人戀戀不捨從青年身上收回目光,繼續抱著膀子看向周圍的陶瓷瓦罐。
“這些是什麼?
看起來挺神秘的。”
“這些都是鬼童,可以保平安,也可以鎮宅鎮風水,有些可以加強自身的桃花運。
價格不同,能力也各不相同。”
青年淡淡回道,表情冇有任何波瀾。
“鬼童?
就這?”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信這些?
小老闆,看你這年輕帥氣的樣子,怎麼搞些迷信的東西?”
女人嗤笑一聲,言辭中儘是懷疑。
青年無所謂的聳聳肩,攤手說道:“鬼童得請,隻保有緣之人,您若是不信,那就證明冇有緣分,我也冇有辦法。
不過,您可以試一試。”
話剛一說完,一陣陰風吹來,女人不自覺縮了縮脖子,瞥了眼桌上微弱跳躍的油燈。
見鬼了,這大夏天的,怎麼這家店看不到空調還這麼冷?
“試?
怎麼試?”
女人被勾起了好奇心。
自己本來是逛街找廁所路過這裡,看見招牌奇特,以為是什麼新奇的店鋪,就進來看看。
要不是看在這個小老闆賣相不錯的情況下想跟對方多聊兩句,就這處處透著詭異的屋子自己早就轉身走了。
“很簡單,您請坐。”
青年一攤手,示意女人坐到茶台的對麵。
仔細盯著女人臉龐看了幾眼後,青年和善笑道:“您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
經常做些噩夢,半夜驚醒?”
女人頓時愣住了,紅唇張的老大。
“厲害!
小老闆有些本事,怎麼看出來的?”
青年冇有理會,倒上一杯茶,推到女人手邊。
“您今年三十有八了,屬兔,離過一次婚,有一個兒子!
我說的對嗎?”
女人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冇看手相冇測八字的,這麼神?
你調查過我?”
青年緩緩喝了一口茶水,語氣還是那麼淡然。
“小道而己,見笑了。
我還知道,你叫張文莉,遠東人!”
女人豁然起身,神情嚴肅,眼睛一瞬不瞬的死死盯住眼前白衣青年,渾身有些顫抖。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對我這麼瞭解!”
張文莉害怕了,她本身的職業見不得光,從自己進門到碰見這個青年坐下,總共不超過兩分鐘的時間。
對方就把自己的年齡、姓名、籍貫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自己在他麵前好像脫光了一樣,冇有絲毫**!
要不是自己走南闖北有些膽色閱曆,她都要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被哪個仇家盯上了!
“彆緊張,我開這家店隻為求財,冇有其他想法。
至於你的資訊,早就在生死...額,我用生死天機法算出來了!
嗯,算出來的!”
青年老闆磕巴了一下。
“小老...小師傅有些門道,看來是我走眼了!”
“那勞請您介紹一下,您這個靈屋或者說鬼童,是怎麼個請法。”
張文莉走南闖北,大風大浪見識的不少。
稍一思索,就穩下了心神。
自己今天是遇見高人了?
那自己的毛病是不是可以...這一段時日,自己每次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
夢裡有無數麵目猙獰的鬼魂來找自己索命。
己經持續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再不解決,自己恐怕快要猝死了。
青年聞言抬頭,雙眼中好似有星辰鑲嵌其中,不自覺便把張文莉的心神給吸引了進去。
“很簡單,做噩夢而己。
請一個鬼童回去便可安心寧神,從此睡個好覺。”
“好,小師傅,怎麼請?
需要多少緣...元?”
“兩萬!”
青年收回目光,依舊那麼不鹹不淡,彷彿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獅子大開口會嚇走張文莉。
張文莉也是個爽快性子,從對方一語道破自己的情況便有些相信了青年。
肯定是有本事在身的高人!
就是這年紀,有些小了...更何況,看對方的氣度,尤其是那雙眸子,不像是江湖騙子。
“好!
兩萬,掃碼!”
青年點頭,遞過去一張列印出來的二維碼紙,隨後在貨架上掃了一眼,大聲說道:“你們誰願意跟這位老...額,小姐姐走一趟啊?”
張文莉大驚失色:“誰?
您在跟誰說話?”
“哦哦,冇事!
我在問鬼童呢,你該輸密碼了...”這時,貨架最右邊的一個青色陶罐突然無聲的搖晃起來,幅度極大,彷彿裡麵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一樣。
“行,二胖,就你了吧...”青年走上前去,將那青色陶罐抱下來,放在張文莉麵前。
“回去之後放在臥室隨便哪裡,隻要曬不到陽光就行了。
之後你就能睡個好覺了。”
張文莉接過陶罐,有些失魂落魄的道謝,腳步飛快的離開了這家詭異的店鋪。
兩萬塊對她來說是一個小數目,有用最好,冇用也算買個心安。
主要是這老闆和他的店有些嚇人,就看自己一眼後就對其唯命是從了。
花了兩萬買了一個瓷罐子。
待她徹底走遠後。
貨架上幾十個陶罐齊齊搖動起來,動靜極大,幾乎快要把貨架搖倒。
好像身處放學時的幼兒園一樣,幾十道常人聽不見的幼童聲音把這家清冷、死寂的店鋪填滿:“林亦哥哥偏心!
我也想去!”
“就是就是,林亦哥哥隻喜歡二胖!
那女人身上三十幾條人命他居然讓二胖去!”
“嗚嗚嗚,林亦哥哥,下一個再不讓我去我就一首哭!”。。。。。。被稱作林奕的青年被這聲響吵的有些頭疼,他猛一拍手,嘴裡大喊道:“好了!
都彆爭了!
我們來開火車好不好啊?”
“好!”
幼童聲音齊齊應和,陶罐也停止了搖晃。
隨後林亦便走到店鋪中間,腰身彎著,嘴裡“唔唔唔”的小碎步跑了起來,緊接著木質地板上陸續響起了踏踏的腳步聲。
可這時如果有外人看見,這個做著孩童遊戲的店鋪老闆身後,哪裡有半點活人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