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做的第三個夢,是有關百解的。
也許是他的渴望過於強烈了,夢裡的一切正強行開始扭曲。
雲霧繚繞,混沌初分,身形穿梭雲間,留下風的足跡。
金色絨尾,劃開黑白混沌,它正著身看著天祿,不免流露幾分驚訝之色。
“你也是貔貅?”
兩獸同時開口。
“我叫皮皮。”
有時候他覺得這名字好怪,不過還是作了自我介紹。
“我是百解。”
金團團開口,“話說你身上的戾氣有些重了啊,有什麼煩心事嗎?”
“你果然很厲害。”
皮皮正色,“那我首說了。”
“這幾天總是有些噩夢困擾我,還有一些...奇怪的傢夥。”
皮皮“張牙舞爪”地給他講起這幾天的怪事。
“嗯...我來窺探一下。”
百解通曉萬物內心所想,他伸爪,按在皮皮胸口,一陣金屬聲後,他搖了搖頭。
“冇...冇辦法窺探,隻能具化出來了。”
具化得要費點力氣。
忽地一聲悶雷,他嚇了一跳,不多時,雨點密集地落下來。
場景不知什麼時候己經變換。
“天祿,明天我們還在這裡見。”
他回頭,剛想喊百解時怔住了,又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傢夥,站在雨裡,他的毛濕透,全身蔫蔫的,金綠的眸映出自己在雨裡狼狽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啊。”
溫度驟降好幾度,臉上閃過幾分不安之色。
“辟邪。”
“原來你是辟邪。”
皮皮笑笑。
他有無數問題想要知道答案,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
“是想起什麼了?”
辟邪眼裡亮起的顏色與漆黑的夜空格格不入。
“冇。”
他下意識搖頭。
“......”“天不早了,明天再來這裡吧。”
“那你去哪?”
他不知怎麼有點擔心這個看似冰冰冷冷的傢夥。
“就在這裡等啊。”
他舔了舔濕乎乎的爪子,“我......不能見人。”
“那我走了。”
皮皮麵無表情,轉身,很慢很慢地離開。
清亮的噴嚏聲在背後響起。
憑著記憶奔回了鹿人店,叼起門口的雨傘,縱身鑽進茫茫夜色,一氣嗬成。
“你這傢夥......感冒病死了怎麼辦,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問呢。”
辟邪站在傘下,看著他累得喘不過氣來,鼻子一酸,極小聲地抽噎了下。
寬大的尾忽地環住皮皮的身體,浸透毛皮的水很快地乾了,暖意回籠,他躺在上麵,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儘管身邊的獸變得奇怪,容易受驚,但還是美好的像個童話故事。
雨聲忽然小了很多,像是踩著某個特定的旋律般,和他愈發清晰的心跳聲一起,有節奏地響。
......“想起些什麼冇有?”
百解躺在一朵雲上,懶洋洋地問他。
“冇。”
皮皮看向夢消散的那個方向,“不過倒是冇那麼難過了。”
“明天你還來嗎?”
他忽然問。
“你來做主。”
百解笑笑,鑽入雲層不見。
他醒來,西肢麻得不行,陽光照進小窩黑暗的角落,那冷如冰窖的地方,竟暖了些。
“西不像。”
他有些生氣,起床氣的加持下,瞪著西不像。
......兩獸對峙許久,最後皮皮緩緩開口:“西不像你昨天太過分了。”
“作為補償,你得同意我把百解帶回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