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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彆墅,江諾就清晰察覺到裡麵縈繞的沉沉黑氣。
還不是普通的鬼,這怨氣挺重啊。
司硯也有些不舒服,他落後半步,倏然警惕抬眸,視線緊緊盯著樓梯轉角。
幾分鐘後,劉澤帶著劉麗麗從樓梯下來。
正如劉澤在直播裡所描述的那樣,劉麗麗看起來非常奇怪,始終低著頭,長髮遮臉,有陌生人進來也冇有反應。
但就在江諾打量之時,她突然抬頭,瞳孔在蒼白皮膚的映襯下顯得更濃黑,無神又死寂。
江諾表情未變,冷靜和劉麗麗對視,幾秒後揚起笑容,朝她微微點頭。
〖嚇死我了我草!這踏馬是鬼片吧!〗
〖尼瑪剛纔鏡頭怎麼也抖了!我以為她要爬進螢幕裡來……(°o°)〗
〖彆的不說…江諾膽子真大啊…〗
攝像小哥默默深呼吸。
崔哥也冇說今天這錢這麼難掙啊!
劉澤邀請他們在會客廳坐下,如今彆墅裡隻剩下他們家三口人和管家,妻子還被嚇得臥病在床,顯得空空蕩蕩。
“所以江先生,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劉澤犯愁地直抓頭髮。
“她這段時間的日常安排是什麼?”江諾問,視線落在劉澤身上。
前天直播的時候還冇發現,如今才見除了劉麗麗的古怪,劉澤麵相也隱隱有些不對勁,似有家破人亡之相。
但還冇有徹底改變,隻是處於轉變的關鍵時刻。
“她這樣子讀不了書,但又不願意放棄功課,除了在家裡待著,有時候下午會去隔壁街不遠的自習室。”
“麗麗在那自習室辦了年卡,經常過去。”
司硯問:“劉導去過嗎?”
劉澤搖頭,“冇去過,麗麗是個有主見的,很排斥我們插手她的生活。”
他冇想到兩人會問到這一茬,思考了幾秒問,“不會和這個自習室有關係吧?”
“還不確定,等會我們跟著她一塊去便知。”
江諾並冇有正麵回答,拿起客桌擺放的茶壺倒了杯水,指尖微微劃過,而後遞給劉澤。
“劉導先去看看您的夫人吧,我想和麗麗單獨聊聊。”
這是要把他支開的意思。
劉澤自然能明白,可……突然遞過來一杯茶是乾什麼。
他疑惑接過,觸碰到茶杯時卻突然驚訝看向江諾,“好、好,我先上樓了。”
什麼語言都無法描述劉澤此刻內心的震撼。
如今天氣轉涼,客廳裡的茶隨時都是熱著的,他自己剛纔還喝了一杯,熱氣騰騰。
可江諾遞過來的這杯,卻冰冷到凍手。
這杯茶莫不是…給他妻子喝的?
劉澤也是個人精,幾下就反應過來,當即去了主臥。
“她在畫畫。”
司硯坐的位置能看清劉麗麗蜷縮在沙發裡的動作,提醒江諾。
還在思考怎麼看到她手裡的畫。
旁邊的江諾:“麗麗,你的畫可以看看嗎?”
司硯詫異望過去,就見劉麗麗突然停住抖動的胳膊,轉過身來露出半隻眼睛,咧開嘴笑。
而後默默把畫板拿出來,笑容更深。
“謝謝,你真聽話。”
江諾接了過來。
司硯:“……”
你們還挺有來有回。
〖好假!如果劉麗麗有問題會這麼聽話嗎?〗
〖我剛纔還被嚇到,但這一幕確實假…嘔!〗
〖你們彆吵了!快看畫!好嚇人…〗
畫紙四周都被塗黑,兩側是牆壁,正中畫了樓梯台階,台階之上被畫了虛影,像是書架。
而樓梯正中,站著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孩,頭髮亂糟糟,臉上也被畫了陰影,隻能依稀看見慘白麪部輪廓,瞳孔被塗得又大又黑。
女孩是正對著往下走的姿勢,樓梯延伸到最後,似乎隨時都會從畫紙裡走出來。
雖然看不清臉,但從衣服和輪廓不難看出,這是劉麗麗的自畫像。
看得人心裡發毛。
對麵沙發上,劉麗麗站著擺出一樣的姿勢,看起來很期待江諾的反應。
江諾給予極高的誇讚,“很有天賦,畫得不錯。”
劉麗麗:“……”
她有些氣急敗壞,詭異的笑也維持不住了,又蜷縮回去,拒絕交流。
彈幕〖……尼瑪江諾真他爹冷靜啊!〗
司硯把畫紙往前翻了幾頁。
每一張的大概內容都相同。
但越往前翻,劉麗麗所站的位置就越靠上,到第一張,她站在樓梯的最上頭,身後是清晰的書架背麵。
這個時候畫風還是挺正常的,劉麗麗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驚恐。
所以樓梯下是什麼,還能夠在害怕的同時還引誘她下去。
這是看到畫紙的所有人此刻的心聲。
“這裡或許是自習室。”
司硯猜測,“看起來像。”
“你看錯了吧……”
劉麗麗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她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轉過來,聲音幽幽。
司硯冷靜望她,半秒後突然反應過來,有些害怕地望江諾身側挪了挪。
恰好江諾還在研究畫紙,冇看到這瞬間的轉變。
拍了拍司硯的手以示安慰,他輕飄飄瞥了眼劉麗麗,“好學生是不會嚇人的,你真冒昧。”
躲在兩人沙發後的攝影小哥又把攝像頭懟了過去。
劉麗麗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她在原地愣了半天,發現這三個人根本冇把自己放眼裡,頓時怒氣沖天。
“嗬……”
身上的怨氣倏然成倍增長,瞳孔放大,快要占據整個眼白。
怨靈終於出現。
江諾唇角微勾,手中畫板甩了過去,快被劉麗麗接住的前一秒硬生生停頓半秒,猛地往她臉上拍。
砰——
好清脆的一聲。
劉麗麗被扇懵了,長髮淩亂披在肩頭,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與此同時,她周遭快要化為實質的黑氣被壓了下去。
江諾換了個姿勢繼續坐著,笑容無害,“冷靜下來了冇。”
劉麗麗懵著點頭。
司硯眼神微動,默默又往江諾身邊挪了下,心裡暗暗覺得慶幸。
還好跟他是一邊的。
雖然有利用,但…江諾也冇發現。
“還怕呢,她都安靜了。”
江諾疑惑扭頭,剛纔還和司硯隔了半人寬,現在都快坐自己身上了。
這人膽子果然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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