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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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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們快忍不住對我下手了……”

砰!

楊弄霄手一抖,筆尖在宣紙上劃出了一道重重的墨痕。

她黛眉微擰,下意識地將宣紙倒扣在桌麵上,用鎮紙壓住,然後才起身,去門口看看情況。

——儘管自己每次“記日記”時寫的每一個字都是上輩子的方塊簡體字,按理來說這幫寫字跟鬼畫符似的古人不可能認得出來她在寫什麼,但她身處危險的環境,警惕慣了。

走到門口之後,她仔細檢查門栓,冇發現異常。

冷風從過大的門縫裡呼呼地灌進來,叫人直打哆嗦。

楊弄霄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深吸一口氣,將眼睛貼到門縫邊上,外麵陰沉的天色和門口的泥巴地清晰地映入眼簾——

空無一人。

說不上來是不是鬆了口氣,楊弄霄聳了聳肩,快步回到了室內唯一一套桌椅旁,繼續她的每日隨記。

她以前冇有這樣的習慣,但是穿到了異世之後,卻逐漸變得偶爾會寫一篇隨記了。

最初是因為她不想忘記自己的根在何方,但從第二天開始,那一行行竹筆落下的墨跡,卻成了她用來發泄自己心中無處宣泄的恐懼的承載物。

“我還記得,我跟王阿婆剛來到田家村的時候,一切都還挺正常的。”

楊弄霄不由得握緊竹筆,彷彿能從王阿婆留下來的這件遺物上獲得某種力量。

身為一個不會遊泳的21世紀旱鴨子,在不慎跌入湖中沉底之後能趕上穿越的潮流,在異世界再一次睜開眼睛,實在是一件幸事。

但是,當楊弄霄一睜眼發現自己從湖裡轉場深山老林,身體還莫名縮水回十幾歲時的樣子時,內心並冇有重返青春的驚喜,隻有前途未卜的茫然。

如果不是王阿婆很快就撿到了她,她搞不好要一個人在山林裡瞎轉悠到晚上,然後在狼之類的野獸肚子裡結束穿越之旅。

王阿婆看上去已經很蒼老了,頭髮近乎雪白,臉上的皺紋簡直千溝萬壑,細看有點可怕。

但是在她蒼老到可怕的外表下,卻有一副善良心腸,撿到自稱失憶的楊弄霄之後不僅將自己的水和乾糧分給她,還想把她送到附近的城鎮。

但奈何天色已晚,王阿婆又必須得在天黑之前抵達田家村,隻好跟楊弄霄商量能不能先跟著她一起去田家村。

楊弄霄其實無所謂待在哪裡。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哪裡都很陌生,還不如跟著王阿婆一起,便答應了。

同行的路上,王阿婆冇忘記她“失憶”的人設,擔心她心裡難受,一直跟她東扯西扯的。

而楊弄霄也終於從零零碎碎的對話中拚湊出了一些線索。

顯而易見的,她穿越了,來到了一個不知道是架空還是真實存在於曆史上的古代……亂世。

最後兩個字是她自己的推測。王阿婆隻是在她打探現在處於什麼朝代的時候,含糊地表示這些年外麵比較亂。

她臉上那種諱莫如深的表情足以讓楊弄霄相信,這個朝代估計已經到了兵荒馬亂的時期了,因此也越發不敢一個人亂跑,生怕成了馬下亡魂。

除此之外,楊弄霄也知道了王阿婆的身份——

她是方圓百裡相當有名的神婆,此次正是受邀前往田家村幫忙除魔。

當然,楊弄霄身為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是不會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

不過王阿婆救了她,她自然不會給對方拆台。

她們趕在黑暗完全吞噬天幕之前,來到了山腳下的小村莊。

此時天光已儘,星月未顯,天地間一片昏暗。

隱藏在夜色中的一間間木屋輪廓模糊,冇有一絲光亮。四處都看不到人影,本該寂靜無聲。

但是當夜風颳過田野時,呼嘯聲和禾苗搖曳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竟似有人藏在田中嗚咽。

那一瞬間,楊弄霄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總感覺到處都有人在看她,但是當她受驚般四下打量的時候,目光掃過的每一個地方都空無一人,彷彿隻是她的錯覺。

楊弄霄低下了頭,不敢再多看,隻是跟著王阿婆的腳步越發沉重起來。

她對這個村莊十分抗拒,總感覺這裡的每一棟房屋,每一根草葉都透出一種讓她不適詭異感。

不過後麵村長提著油燈前來迎接她們之後,火光和人聲倒是將這種感覺沖淡了幾分。

村長熱情地接待了遠道而來的神婆和其“弟子”,本想將她們安置在自家的屋子裡,還想立刻張羅一些好酒好菜招待貴客,卻被王阿婆冷淡地拒絕了。

於是兩人吃了一些王阿婆隨身攜帶的乾糧,就住進了距離所有房屋都十分遙遠的一間小木屋裡——

據說這裡曾是一個瘋子的住處,現在已經十分破舊了。

木門雖還完好,但兩邊門縫脫落了幾大塊木屑,不僅會灌冷風,還容易讓外人透過這巨大的縫隙窺見裡屋的情況。

起初楊弄霄並不在意。初來乍到,能夠借王阿婆的麵子得到一棲身之地,她已經滿足了。

但她怎麼也冇想到,纔在這裡待了幾日,這扇漏風的木門就已經成了最讓他恐懼的東西之一。

剛纔上前檢查門栓的時候,她的手腳甚至有些發涼,每時每刻都恨不得直接奪門而逃。

上山也好,順著河流往下遊走也罷,隻要能夠逃離田家村,哪怕……讓她睡荒郊野外也不要緊。

但她強行忍住了這種衝動。

因為她知道,逃跑恐怕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留在這裡繼續周旋才能繼續苟延殘喘。

隻是,這樣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楊弄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繼續提筆寫道:

“阿婆出事的那一天,我就覺得他們的表現讓我很不舒服……”

寫到這裡的時候,楊弄霄的手在輕微顫抖。

她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來到這個可怕的村莊的第二日。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子的時候,楊弄霄才真真切切有了一種在異世重活一回的感覺,原本心中的陰霾消散了不少。

她一時興起,打開門看了看外麵,發現村民們起的比自己早多了,這會兒已經下地乾活了。

村民吵吵嚷嚷的聲音,伴隨著混合著泥土氣息的清香,一同構成了楊弄蕭眼前的這副田園圖景。

昨天晚上毫無緣由的恐懼早已被她拋之腦後,一時間,她竟有了一種自己現在正身處桃源的錯覺。

她的心情彷彿也隨著逐漸熱烈的陽光變得明媚起來。

正當她望著窗外出神時,村長帶著兩個青年來到了門口,說是希望能夠找王神婆商談驅邪的事。

楊弄霄讓他們先進堂屋,自己輕手輕腳地來到了王阿婆昨晚歇息的裡間。

“阿婆,村長他們來找您了。”

這間木屋實在簡陋,所謂的裡間和堂屋也隻隔了一條簾子而已。

楊弄霄就站在簾子旁,輕聲呼喚,但卻半天冇得到迴應。

她心中覺得奇怪。

按理來說,簾子的隔音效果自然不可能有多好,剛纔村長他們和自己談話的聲音應該已經傳到了裡屋,王阿婆就算剛纔還冇起床,這會兒也該醒了吧?

她剛想跟村長他們解釋,王阿婆昨天晚上太累了,這會兒可能睡得正熟,豈料一回頭就對上了三張幾乎快要貼到她後背的麵孔。

“!”

楊弄霄瞳孔猛縮,一聲尖叫已經被壓在了舌下。

是村長他們。

這三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自己的身後,三雙眼睛瞪得老大,緊緊地盯著自己。

他們的臉上咧開了幾乎一模一樣的笑容,眼中的情緒像是壓抑到極致的興奮。

但是在她回頭的下一秒又瞬間變成了擔憂,彷彿隻是她看錯了。

“王神婆這是怎麼了?要不楊丫頭還是進去看一看吧。”

楊弄霄被他們死死地盯著,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們,就掀開了簾子。

在她的手碰到簾子的那一瞬間,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重重地敲打她的心頭。

她彷彿已經意識到了,簾子後麵,絕對有她無法承受的事情發生了。

那條薄薄的簾子彷彿一堵厚重的牆,隔絕了後麵所有的氣息,以至於等楊弄霄掀開簾子之後,竟然才聞到了那濃鬱的血腥味。

她盯著地上已經快要乾涸的血跡,眼睛恍惚了一瞬。

耳邊傳來村長已經有些變形的聲音,楊弄霄很想將那扭曲的情緒定義為悲痛,但她竟然聽出了一些欣喜若狂。

“楊丫頭,你快抬頭看一眼王神婆啊!”

她僵著脖子,彷彿被某種力量操縱著,一點點抬頭。

然後跟兩隻黑洞洞的眼眶對上了。

……

王神婆死了。

她被倒吊在房梁上,身上的血肉被一片片割下來,半個身子都成了骨架,血流的滿地都是。

她的眼睛也被凶手挖出來了。

楊弄霄一抬頭差點撞上神婆倒吊著的腦袋,眼睛更是直接跟兩個黑洞對視了。

兩隻眼眶裡麵明明空蕩蕩的,但楊弄霄卻愣是感覺到了三分含恨的意味。

再然後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楊弄霄猜自己是受到了太大的衝擊,於是大腦就自發地對一些過於可怕的記憶進行了處理。

接下來一切進展都很快,村民們呼啦呼啦全來了,將王神婆的屍體入殮,還替她將裡間打掃乾淨了。

但是楊弄霄卻還是能夠感覺到,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縈繞在自己的鼻尖。

接下來就等著七日之後的下葬。楊弄霄身為所有人眼中唯一跟王神婆熟識的人,自然要在七日後給她送葬。

村長和其他村民看上去都很悲傷,對楊弄霄十分關切,還擔心她會害怕,好心提議讓她這幾天搬出來跟其他人一起住。

但是麵色蒼白的少女卻拒絕了這個提議,並且藉口自己悲傷過度,將其他村民都趕了出去,然後便掛上門栓,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裡麵。

待確定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楊弄霄整個人都癱在了屋裡唯一一張木椅上,剛纔還強撐著的一口氣已經徹底泄了。

她渾身都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麪皮一抽一抽的,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從自己左邊的袖子裡取出了一張宣紙,輕輕一抖,展開紙麵——

一行行潦草的紅字竟是用鮮血書寫的,細嗅還能聞到血腥味,好在已經乾涸了,剛纔被她情急之下捲起來塞進衣袖,也冇有將字給弄糊。

這張紙是她趁著村民們倒騰王神婆的屍體的時候,偷偷從無人在意的角落裡扒拉出來的,因為潛意識裡怕被村民發現,就先塞進袖子裡了,現在纔有時間細看。

上麵潦草的幾行血字都是用這個時代的文字書寫的,楊弄霄自然看不懂。

但不知為何,在反覆看了幾遍之後,她竟心神一震,莫名領會了其中的意思。

【不要離開王家村,不要吃村民給的食物和水,不要讓他們發現你怕他們!

這七天儘量待在木屋裡,七日後跟在阿婆身邊,阿婆會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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