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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相製
薑家人又輸了。
在澹州的大皇子如坐鍼氈，他怒道：“薑紅河在搞什麼？！”
“明明說了不要輕舉妄動，他不知死活的去打王蘭陵，現在全軍覆冇，讓我如何與父皇交代？！”
大皇子身邊的是幾個親信，不再是當地的俊男美女。
這幾個月以來，薑紅河忙著收好處，忙著享受這澹州的美女美食美酒。
大皇子的表現也差不多，比起薑紅河，這人忙於各種酒會舞會，忙著和州郡裡的名門小姐貴夫人們交流感情，順便也收攬一些地方貴族，為今後登基儲備人才。
現在好了，他玩過的女人和許下的承諾可以不認賬，但是薑紅河兵敗的事情，讓他完全失去了正當性。
這個正當性，指的是這人作為薑家人的正當性，成為皇帝的正當性。
手下幕僚迅速說道：“王爺息怒，當今之計是要思考如何於聖上回覆。”
大皇子冷靜了下來，他不是薑鎮海那種毛頭小子，做為老皇帝的兒子，他這個人的歲數也不小了。
“都是薑紅河的過錯！迅速將他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都一一報上去！”
大皇子要和薑紅河斷開關係，不要被這個蠢貨連累到。
此時太子的老師黃永善鄭重的說道：“不可！”
黃永善耐心的輕聲說道：“殿下莫要著急，此事也許並非全是壞事，或許也能稍微的變成好事情也不一定。”
大皇子氣道：“這難道還是好事情不成？難道老師你有從王蘭陵手下搶人的辦法？現在海軍已經不能指望了，都是一群廢物！”
黃永善耐著心說道：“從王蘭陵手下搶人的辦法我冇有，但是朝廷裡的局麵，我是看得清楚的，殿下何不冷靜的想一想，您回去之後是和大將軍斷開關係好，還是加強關係好。”
大皇子皺起了眉頭，對黃永善說的話好像是理解了一些。
黃永善繼續說道：“王蘭陵也並非是那種嗜殺之人，又不是牧州人，所以多半會被送回去。”
“王蘭陵一直都喜歡用俘虜換俘虜，能換好處的事情，他是會考慮的，況且目前王蘭陵的兒子也在龍城，殺了大將軍對他冇有好處。”
大皇子歎了口氣，煩悶的說道：“他就算是不死，我們今後也不好過了。”
黃永善說道：“殿下您是天生的貴人，些許的失敗不算是什麼，自古以來，勝敗都是兵家常事。”
大皇子聽到這話，就冷靜了下來。
仔細一想，隻要是姓薑的話，打敗仗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情啊……
黃永善說道：“朝堂內的宗室大將總共就是那麼幾人，輕易不會更換，如今正值風雲變幻之際，聖上他也是用人之際。”
老皇帝現在身邊人不多了，所以必須是會穩定現在的局勢，換人就代表著不確定。
尤其是軍權方麵的問題，交給自家人，哪怕是廢物，都比讓外人坐鎮要強。
黃永善看透了老皇帝的心思，如果說前些年喜怒無常的老皇帝讓人害怕的話，那麼現在逐漸理智了的皇帝陛下，就是逐漸被一群政治上的高高手給吃透了。
“殿下您不僅不能把事情都推給大將軍，還要主動的擔責，承擔一部分小小的責任，為大將軍求情，為親人說話。”
“您是皇子，大將軍也是您的長輩，而如今聖上也是到了兒孫滿堂之年，更注重孝道。”
大皇子茅塞頓開，恍然之間在雲霧迷濛的山巔上，看到了一條青雲路！
“好！先生說的甚好！就這麼辦！”大皇子喜不自勝。
黃永善鄭重的說道：“這事情雖然好，但還有一個問題。”
大皇子迅速問到：“什麼問題？”
黃永善說道：“我們敗的這麼厲害，若是薑鎮海那邊取得了戰果，那麼就算是我們表現的再好，也蓋不過那邊的風頭。”
現在老皇帝更注重軍事上的勝利，也急需要一個能打的薑家人。
隻要薑鎮海這次取得了一點小勝，那麼朝廷那邊的嘉獎就絕對不會少。
大皇子目光一凝，表情嚴峻了起來。
這種時候，最大威脅不是外麵的王蘭陵，而是還冇有吃敗仗的隊友！
大家都敗了之後，自己纔好在朝廷上展現自己的家庭親情。
若是隻有自己敗了，那就算是哭著認錯，彆人也發覺不到自己的閃光點吧？
“這個……要如何做呢？雁山郡裡也有很多探子，再說我也不方便做一些事情。”
大皇子陷入了為難之中，他不是不想做，而是覺得有些麻煩。
黃永善抬起一手，攥緊，“讓他打！”
大皇子一開始不理解，但是很快眼神就亮了。
是啊，讓他打！！
***
雁山郡
薑鎮海愁眉不展的看著沙盤上的佈局，從看到前天的山海日報到現在，他都發愁的厲害。
唯一稍微從王蘭陵那邊沾點便宜的澹州海軍，已經變得不堪一擊了。
“調查清楚冇有？”
薑鎮海看向了走進來的武懷文，他現在很想知道一些更具體的數據。
武懷文鄭重的說道：“根據探子的來報，王蘭陵並未向海邊增援，目前更多的兵力都是集中在我們這邊，就連山州那邊的軍隊都冇有變。”
薑鎮海頭皮發麻，他完全不相信王蘭陵了。
“這王蘭陵……難道真的是想要打下雁山郡不成？”
薑鎮海根本就不想打仗，他隻想回龍州。
武懷文說道：“澹州那邊的情況也不清楚，到底是真的打敗了澹州海軍，還是虛張聲勢，都要等澹州那邊的訊息傳回來再說。”
薑鎮海看著桌子上的沙盤，“王蘭陵若是打下了澹州，會如何？”
武懷文說道：“應該不會打那邊，一來是兩邊要坐船才能過去，二來是中間隔著很多地方，王蘭陵的水兵並不多。”
薑鎮海又問道：“王蘭陵若是打雁山郡的話，你認為我們現在有幾成勝算？”
武懷文無法給出準確的答覆，他鄭重的說道：“不管幾成，末將都願意追隨您，誓死保衛雁山郡！”
薑鎮海一點都不感動，他現在怕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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