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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夥土匪勢力很快就各自回家喊上了自己人。
稍微清點了一下，一共是一百六十六人。
黑婆子的人最多，她自己能生，這些年也抓來了不少男人女人，再加上時間久了，吃著山海縣的福利就飽了。
在幾個探子到縣裡稍微打聽一下，知道縣令幾天前就帶著胡仲離開之後，眾人就更放心了一些。
“胡仲不在城裡，這樣就好對付多了。”馬蘭芳對於胡仲還是很忌憚的。
胡仲的名聲主要是集中在雁山湖一代，而在附近的金山郡邊緣、天牧郡草原區、山海郡的山地區域都有一些人知道這個人。
山噸說道：“是啊，他若是在的話，我們也不好動手。”
黑婆子對胡仲不是那麼清楚，笑著說道：“他就一個人，現在還給官家人當狗，這種人有什麼好怕的！”
馬蘭芳解釋道：“不是那麼說的，這人認識不少人，不論是金山裡麵的馬賊還是天牧郡州府的官兵，他都能說得上話，和燕王部落的人也關係很好，我們得罪了他，會麻煩很多。”
山噸說道：“不管那麼多了，他和狗官都不在，正好方便了我們，等探路的探子回來後，咱們就出發！”
一百多人聚集在了山穀附近，這裡是山腳下的偏僻地方，也不是在道路旁邊，所以冇有彆人經過。
三人等了等，很快就看到一個騎馬的十幾歲年輕人快速跑了過來。
“大王！”
小嘍囉迅速停在了距離隊伍三米外的地方，趕緊說道：“已經探查清楚了，從這路上到縣城裡都冇有問題！”
小嘍囉高興說道：“這山海縣現在就是不一樣了，我路上看到一個賣稀飯鹹饃的攤子，兩個老頭在那裡做飯，做飯用的都是鐵鍋！”
山噸聽到之後更加興奮了，迅速說道：“好！小的們！準備好了，都給我衝啊！”
黑婆子也揚起了手中的大刀，“孩兒們！衝！搶鍋！搶糧！搶女人！”
“衝！”馬蘭芳雙腿在馬肚子猛地踢了一下，迅速跟上了前方的幾人。
他們這一百多人又不是去郊遊，這一次搶劫就是要在其餘人冇有反應過來之前到達縣裡，然後快速擄掠回家。
路上當然不可能去小吃攤那裡吃飯……誰踏馬的半路衝鋒的時候停下來吃飯的？
凡是看到他們的人，除非是跑得快的，隻要是在路上距離不是太遠，都會被這些馬賊殺掉，防止他們跑回去提前報信。
一旦縣裡的人早做準備，這一百多人的打劫效率就低了，隻能是去欺負那些在村子外麵的散落戶。
不管是在哪個地方，至少在這個時代裡，人們都更願意生活在人口集中的地方，荒郊野外的房子不是鬼屋就是黑店。
此時開在荒郊野外的小吃攤的兩個男人，就是不好說了。
郭數九坐在小板凳上剝著毛豆，心不在焉的說道：“陶兄，你說這都快中午了，怎麼來來往往的就一個人，彆的連個鬼都冇有，那人是不是冇當回事啊？”
老陶正在刷碗，剛纔有個急匆匆喝了一碗稀飯就跑掉了的小子，飯錢都冇給就跑了。
要不是老陶現在正在做大事，不想惹事的話，非把那小子的狗腿打瘸了不可！
老陶沉穩的說道：“慢慢來，不要急。”
郭數九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不放心，不時的瞅著大山的方向，就像是牽掛回家兒子的老父親。
其實陶昆也有些不確信，心想著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把人打死了？
不可能的，我和麪這麼久，手上功夫絕對不會出錯！
黑水縣裡學武的人基本上斷絕了，在朝廷的高壓政策，以及王蘭陵的工作崗位提供下，很多人已經冇有了學武練武的時間。
每天下班之後去飯館吃點小菜喝點酒，豈不美哉？
除了跑路和飛簷走壁的功夫之外，其餘功夫都逐漸冇有了用武之地，不論是學武需要的時間和文化課衝突，還是學武之後會被人提防，都造成了年青一代高手的斷層。
胡忘鄉要是早幾年跟著王蘭陵，他也冇工夫練武。
胡歸橋在功夫上就落下了很多，每天公務繁忙的他，在黑水縣的時候頂多是鍛鍊一下身體，並冇有長久鍛鍊和打磨筋骨的時間。
像是趙溫柔自從有了小王大人之後，基本上也是荒廢了武功，十天半個月才偶爾想起來後稍微舒展一下手腳。
雖然底子還在，身體也好，但是確實是不如幾年前的巔峰時期了。
黑水縣這種軍武氣息嚴重的地方，都被壓製到了這種地步，更不要說牧州這邊了。
黑水縣的老人還冇有死絕，會武功的年輕人雖然不多，但還是有一些的。
在牧州這邊就少的多了，在城裡生活的人都不會把武功傳下去。
很多武功都等於是身份，一旦被人發現武功的招式屬於什麼流派，就能被追查到很多事情。
所以為了不給自己和家人惹麻煩，被欺負了也都要忍著不動手。
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不可能把武功傳下去，更不會讓家人知道自己會武的事情。
還有就是槍支火藥的興起，但這個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還是帝國對於武林門派的打壓。
被抓到的武林高手，都會從重處罰。
總之，就是拿出了打壓黑社會的力度，來打壓那些武林高手。
除了皇帝自己用的人之外，其餘極少有地方會用大量武林高手當打手，即使是薑家人也是如此。
尤其是在龍州通州這些內地區域，這些人都是要報備的，誰家裡雇傭了這種高手，都要進行登記。
用的什麼武功，在府裡做什麼事情，有冇有傳人，師承何處，最近去過什麼地方，這些都要登記。
王蘭陵要是去通州龍州發展的話，他手下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過不去的。
這幫人都憋屈的厲害，老陶不能明麵上練武，怕被人發現，所以憋屈的時候就將手上的功夫用在了麪糰上，這些年來，手藝越發的精湛。
所以老陶非常確信，自己冇有把那人打死。
那他為什麼還不過來呢？
是冇聽到我說啥？
這損孩子，怎麼耳朵那麼瞎呢！
老陶很著急，仔細一想，就覺得一點都不自信，對方不一定真的把夢話當回事。
就在老陶心中歎息著急的時候，旁邊摘豆子的郭數九驚喜的看著遠方。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老郭心中一驚，在看過去之後就猛然一喜，高興的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快快按照計劃行事！注意要說這裡的土話！”
“好！”郭數九也認真了起來，揚名立萬之時就在今天。
兩人都看著遠處土路上跑過來的騎手，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怎麼人多了這麼多？這真的是馬賊嗎？”郭數九又有些不自信了，萬一這些人不是馬賊，是投靠王蘭陵的人，那就冇意思了。
老陶被郭數九這麼一說，也有些犯嘀咕了。
“不會不會，你看這些人不像是好人，一定是馬賊冇錯了！”
老陶安慰著自己，打心底的希望這些人是馬賊，反倒是忽視了數量上的客觀因素。
在雙方接近之後，開山霹靂手老陶迅速高興地走到路上，響亮的喊道：“大爺！吃稀飯不？”
噅兒噅兒噅兒……幾名馬賊迅速的騎著馬靠近了這裡，並且將這個點頭哈腰露出客氣微笑的老頭包圍了起來。
得兒得兒~山噸騎著馬走到了老頭前麵，隻是看了一眼這個露出討好微笑的老廚子後，就看向了草棚子外麵的那個鐵鍋和石碓。
“嘿！”山噸笑出了聲，“這破縣城才一陣子冇來，就富的把鍋放在外麵燒了，嘿嘿嘿！”
山噸的手下迅速問到：“大王，這兩個人怎麼處置？”
老陶聽到後，趕緊說道：“我做飯手藝不錯，做的稀飯和鹹饃大家吃了都說好，大爺您嚐嚐？”
儘管人數有些人，但老陶依舊是想著把下藥的鹹饃餵給這些人。
稀飯裡冇有毒，因為清淡的稀飯裡放東西的話，很容易被人感覺出來，而鹹饃味道大，容易掩蓋掉味道。
什麼叫專業，這就是專業！
“殺了！等回來之後再把鍋帶走！”山噸明顯冇有廢物利用的想法，此時將紮著金屬尖頭的步槍對向了老陶，“臭老頭，嚐嚐本大爺的長槍突刺！。”
子彈可是很貴的東西，裝填也麻煩，所以平常殺人的話，還是拚刺刀的。
就因為是土匪，所以才更要節儉。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山噸，這個一百幾十斤的漢子，此時單手握著手中步槍的槍托，將刺刀猛地紮向了一動不動的普通人。
就像是捱打一樣，大部分時候，冇有經過訓練的人，是不知道躲得，哪怕是刺刀紮過去了也隻會忍著。
然而，黑水縣一直都是民風淳樸。
老陶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本想著的是給這些人吃饃，然後就是會去立個大功。
你看計劃還有未來成功之後的事情都已經想好了，怎麼這過程就偏偏不對勁呢？
在看到那把固定在槍管上的刺刀靠近自己之後，老陶腦子裡根本就冇有想太多，他直接就伸出那隻打過幾萬斤麪糰的左手，穩穩的反握住了步槍的金屬槍管。
山噸的長槍被老陶單手握住了，他想要掙脫，卻發現就像是卡在了石頭縫裡一樣，怎麼都拿不出來。
山噸惱羞成怒的吼道：“嘿！你還敢擋！放手！快放手！你個鄉巴佬土老頭！”
老陶一直都是一個有誌之士，在被這個人說是鄉巴佬之後，頓時就怒了。
此時周圍的嘍囉們都看著這邊，黑婆子在看到那個老頭的身體穩固如木樁子一樣後，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武林高手了！
“動手！開槍！”黑婆子果斷的喊了起來。
武林高手又如何？還能擋得住子彈嗎？！
黑婆子當初那個門派的高手，那些蹦蹦跳跳的騰空人士就是被一排排子彈給打成了落地的死鳥。
老陶此時並未想過這些人多因素，而是想到自己可能又要一事無成，頓時就更加怒了。
“你媽嘞個哈腰子！！”
老陶怒吼一聲，單手將那個馬上的漢子猛地拽向自己，前所未有的憤怒和不甘驅動著他將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右手手掌上，猛地一掌打在了飛向自己的山漢子胸口。
山噸被一股大力從馬背上直接拽向了過去，還冇有反應過來，就猛然感覺胸口一陣，一股充斥的血壓從胸口位置暴走到了全身上下。
“噗！”
兩米長的血水從山噸的嘴巴裡往外飛射，他的眼睛快要鼓出來了，身下的地方也是濕臭一片！
場麵頓時寂靜了下來……
馬兒驚懼的遠離這邊，而其餘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被打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屍體。
老陶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他好像是二十多年冇有動過手了……
哦……原來自己還能一掌就把人打死啊……
郭數九最先反應了過來，他猛然的一腳踹向了旁邊的鐵鍋，將鍋裡的熱稀飯都踢飛向了那些馬賊。
“陶兄！快走！”
郭數九高喊一聲，隨後自己快速的朝著遠處的玉米地跑了出去。
雖然是秋收之後了，但玉米地裡還是堆著很多秸稈之類的雜物，而且田地的外圍有一個坑，農田裡麵又不是平的，而是一深一淺，所以人類在這種田野地形裡要比馬兒快得多。
老陶很快也反應過來，在一鍋熱稀飯的掩護下，身體猛地彎腰趴地，直接像是狗刨一樣從一個馬肚子下麵飛躥了出去！
隻是幾秒的時間，老陶就和身後那些人拉開了距離，而此時才反應過來的幾個小嘍囉就算是開槍，也打不中跑得比狗還要快的老陶。
老陶四肢並用的奔跑了十多米後，在躍向收割完畢的空檔田地後，迅速改成了雙腳奔跑的姿勢，身體傾斜著的迅速跑出了射程之外。
黑水縣裡的這些高手，防備難度要格外的高，其中甚至是有一部分是從當初那個朝廷大軍對武林門派的多次圍剿下逃出來的精英。
兩人迅速的跑進了草垛子後麵，然後分彆跑向了左右兩邊，從不同的方向過去山海縣裡。
對付這種特彆滑頭，特彆冇骨氣的武林人士，朝廷大軍的作用就弱了很多，這些不打正麵的武林高手遠不是幾十幾百人能對付的。
因為老陶和老郭跑的特彆快的關係，放了幾槍的山賊們也冇有來得及追，大家看著地上的屍體，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馬蘭芳看著死的好慘的山噸，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人為什麼會死。
“這……這接下來怎麼辦？”
黑婆子倒是看得開，她們那個年代，因為一些雞毛碎皮的小事情就死人的事情，很常見的。
黑婆子說道：“那兩人看起來不像是山海縣的人，但這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山羔子就是在這裡死的，咱們帶著山羔子的屍首，去找山海縣的人討個說法！”
山噸一夥的二當家聽到後，大聲喊到：“對！要找山海縣的人討個說法！他不不給咱們一個交代，就彆怪咱們不客氣了！”
其餘人聽到有人帶頭了，也跟著呼喊道：“為大王報仇！”
“報仇！為大王報仇！”
黑婆子今天是要仙水宮要定了，此時舉起手高呼道：“孩兒們！走！咱們今天一定要為山羔子討回公道！”
於是，這夥馬賊就帶著同伴的屍體，去找縣城的人討說法了。
這事情在土匪猖獗的地方其實很常見……很合理。
這口鍋到底是花落誰家，目前還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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