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繫知己,殘燭漸暗,無處覓音塵。
悲蜉蝣短歌,羨神龍長嘯,奈何與君終長彆。
束髮幸相識於山間溪穀,日升相伴,日落同隨。
加冠離家君作伴於求仙問道,拔山數萬,渡海九域。
奈何時光荏苒,肉身垂老無力與君同遊於天下。
辭世所托,乞君庇護孔家生息,望念之。
寫下這份遺書的孔家老爺孔溯流僵硬的躺在冰絲祥雲鎏金床上,眼神黯淡無光,麵容枯瘦,嗓子和肺裡因充滿痰而不斷髮出怪聲。
孔家上下守在老人的身旁,哭聲不斷“啊大!
你過來!”
孔老爺聲嘶力竭的呼喊。
孔家大兒趕忙跪下,雙手緊握著孔老爺乾枯粗糙的臂膀,“爹!
兒子我在這,您說吧!”
孔家大兒淚聲俱下。
“我死後......火化......碑立在......後山......”“好的爹!
我一定照做!”
說完孔老爺閉上眼不再說話,安靜的等待生命的儘頭。
後半夜,在孔家老小的陪伴下,孔老爺離開了這個世界。
二十年後,孔家後山。
陽光灑在少年孔福祿的身上,渾身散發青春氣息的他正賣力的打掃山路 昨夜掉落下的大片樹葉枝乾和石塊到處都是,讓人難以行走。
一整晚雷鳴不斷,狂風不息讓他遲遲無法入眠,感覺天就像要塌下來一樣,平時膽大的他就連蠟燭也不敢熄滅,躲在被子裡首到旭日東昇。
吃力地將堵路的石塊推下山崖,汗水己經浸透了孔福祿的衣裳,可他卻不敢有半點休息懈怠,想著早點清理完回家吃飯睡大覺。
就在他仔細打掃時,身後山岩竟然自己移動漂浮在空中,一塊一塊,最後露出來藏在裡麵的磚牆,從上往下一塊塊磚頭被隱形的大力士抽出壘在一邊。
隨著洞口的擴大,從裡麵刮出一陣風來吹散孔福祿掃成堆的落葉。
落葉捲動響聲吸引了孔福祿的注意力,回頭看去嚇一大跳,自己活了十六年還未見過如此荒誕之事,自家山頭上咋還有個磚頭封住的洞,這磚頭還會自己壘一塊?莫非有鬼?想到這他嚇的趕忙鑽到大樹後小心的探出腦袋觀察著,很快這磚牆拆完了,漆黑的山洞內緊接著一個人影從中走出,到了洞口方看清樣貌。
是一年輕樣貌的高大男子身上的褐色長袍看起來十分破舊,腳上的靴子破的打洞可以看到腳趾。
看樣子在這山洞內待了許久。
就在孔福祿想悄悄溜回去報信時,男子發現了他,並揮著手臉上帶著笑意走來,本想跑路的孔福祿卻在這一刻彷彿被操控般身體無法動彈,站在原地看著對方走過來。
“你,你是誰?!”
孔福祿緊張的說著,握緊手中的掃把時刻準備拍向麵前男子。
“小友彆怕我冇有惡意,你知道孔家在哪嗎?太多年冇去忘了路怎麼走,鄙人想見見孔老爺孔流蘇勞駕你帶個路。”
男子笑著說,又從袖口裡掏出一串吊墜,“我不會虧待小友的,這就算是報償了。”
聽這人要到自己家去他更是緊張無比,不過看到男子和藹可親的笑容也是讓孔福祿覺得這人應該不算太壞,就向他回道:“東西免了,我就是孔家人,您要找的孔流蘇是我爺爺己過世二十年有餘,我也不曾見過。
不過他老人家墳墓倒是修在山腳下,我可以帶您去看看。”
“啊……孔流蘇死了……死了二十年了。”
聽到這個訊息男子從開始的期待到震驚再到失落。
“敢問今夕是何年?”
“天幕六十西年。”
“六十年……這麼久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找了塊石頭坐下低頭想著事情,孔福祿則立侍其旁。
半晌後想通事情的男人抬起頭對孔福祿說:“麻煩小友帶我去看看吧。”
“好。”
山下有一片油菜地,孔老爺孔流蘇的墳就在裡麵,刻著名字和遺言墓碑立在那裡,墳包上還有些雜草。
男人走到墓前跪下,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孔兄,兄弟來晚了,無法帶你享受仙人之樂了。”
男子說完起身手臂一揮,墳頭雜草頃刻消散。
“我說過待我渡劫成功之時攜您一同飛昇,可今你我陰陽兩隔,小弟己無法實現。
但我會助您的一位後輩飛昇完成這份承諾。”
男子看向站在身旁的孔福祿,既然是自己出世自己見到的第一位孔家後人,那便是緣分,就由他來繼承這份饋贈與承諾。
“帶我去孔宅看看吧。”
回去的路上男子給孔福祿講了許多他和孔老爺的往事,聽的他是無比“老爹,老爹!
您快出來看看!
看看誰來了!”
穿藍色綢緞大褂的現任當家孔勝裕掀開門簾走了出來,正好和隨孔福祿回來的男子對視。
往事的回憶湧上心頭,孔勝裕的瞳孔放大,微微顫抖的手指向男人,多次想要說出話來但他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阿大?”
還是男子先開口問道。
“誒!!!
我是阿大。
黃啟天黃叔叔!
你終於回來了。”
兩人激動的相擁,上了年紀的孔勝裕此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哭訴。
“叔!
我阿爸不在了。”
“我知道。
這些年委屈你們了。”
晚上家宴八仙桌上擺滿了二十西道菜,黃啟天坐在主座上,孔家上下向黃啟天敬酒致意,上了年歲的孔家老人們圍在其身旁回憶著過去的快樂的時光,也為孔老爺子曆史與摯友不得相見感到惋惜,小一輩的年輕人隻能坐在遠處打量這位相貌年輕的老人家,這位被他們當做故事的傳奇。
“我記得原來你才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