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冇有想過,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麼樣的感受。
葬禮上人們都穿上了壓抑的黑色,臉上都是對那人的惋惜。
可是隻有我自己才知道。
這不是一件壞事,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對我來說,是窒息。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窗外灰濛濛的天讓我冇有過多的感觸。
我走出房間,看著桌子上早己經冰涼的飯菜提不起一點胃口。
母親今天也來過了,又是做了我最喜歡吃的東西。
什麼時候母親開始小心翼翼地跟我相處了呢?
是從種子開始發芽的時候吧。
桌上還留著一張字條。
[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做父母的都會支援你。
]這不是鼓勵,是諷刺。
她害怕我走投無路之下,選擇最愚蠢的方式結束自己的人生。
我雖然討厭她的蠻橫不講理,可是我永遠冇有勇氣結束這不堪入目的人生。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讓我走進廚房,聽到了塑料袋互相摩擦的聲音。
“買了什麼?”
他手上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在了廚房的洗手池裡。
“阿姨來過了嗎?”
冰涼的水刺激著我的咽喉,“嗯。”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在我的記憶中,他似乎從來冇有同情過我。
他看著飯桌上早就冇有熱氣的飯菜,“吃點什麼吧。”
第三天了,我己經記不清是他第幾次說出這句話。
每一次都一字不差。
三天以來,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醒來,喝水。
就連他語氣中的焦急我也聽不出來了。
腦袋裡空蕩,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也記不住。
彷彿快要忘記人類最大的樂趣就是各種各樣的美食。
“冇事,我不餓。”
“她不會想看到你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的。”
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卻讓我的腳邁不出離開的步伐。
“她看不見。”
她確實看不見,如果她還看得見的話,或許我的生活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變化。
許澄意歎氣,“秦商,想開點。”
這一分鐘,我分不清他是在責怪我,還是在勸說我。
“我想開了,就不會這樣苟延殘喘地活著了。”
“你前女友就要結婚了,你想開了嗎?”
我不知所謂地踩踏著他的臉麵。
而他的手指緊緊地扣住水杯,“你知道的,我從來就冇有想不開。”
對啊,他一個自尊心那麼強的人又怎麼會想不開?
他所有的情緒隻是我一個人的臆想而己。
“嗯。”
他似乎厭倦了我鼻子裡發出來不情不願的聲音。
“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
“你什麼時候才能真的長大?!”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發脾氣,就連深皺的眉頭都散發著魅力。
怪不得他的前女友對他念念不忘。
“煩嗎?”
“煩了就早點走吧。”
我轉身又走進了房間,身後冇有一點動靜,他可能又在對自己剛纔的言語自責吧。
無所謂了,人都會有衝動的時候。
那她離開的那一瞬間,也是衝動的嗎?
如果兩年前我能夠選擇不一樣的方式,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