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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邦小說 > 大月謠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切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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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抱月此舉本不過是想讓這公主受點懲罰之後別出來找麻煩,但不知為何她忽然聽到身邊的李稷鬆了一口氣。

嗯?

「我……我不是……」這時眾人耳邊響起長樂公主顫抖的聲音,她臉色蒼白如雪,抖抖索索看向臉色神色喜怒難辨的趙暮人,「之前平陽君送來,我覺著好看就留下了,王兄,我真不知道此物有這樣的寓意……」

「平陽君?」嬴抱月有些疑惑地重複道。

「是長樂公主未過繼前的表兄,」李稷在她耳邊輕聲道,「先王曾大封她的家人。」

這真是……

嬴抱月在心底嘆了口氣。東吳先王她見過,記得是位和善的老人,他恐怕因為奪人女兒感到虧欠,卻不知養出了胃口不小的一家人。

「不管是誰送給你的,」趙暮人看向長樂公主淡淡道,「你都不該欺騙寡人。」

長樂公主囁喏道,「表兄是從母親處來,我以為……」

「表兄?」趙暮人淡淡反問。

「是、是平陽君,」長樂公主意識到叫錯了,臉色煞白地跪下,「平陽君從滎陽夫人那裡過來,臣妹就以為是滎陽夫人送來的。」

「是麼?」趙暮人神色看不出喜怒,他一直知道這位妹妹並冇有真心將他當作兄長,一直和原本的家人藕斷絲連,不過既然父王臨走前要他好好照顧她,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不代表在大朝會上他還要縱容她。

看向站在祭台前的少女,男人眉梢微微揚了揚。

公主和公主之間,差別還真是大啊……

不過如果公主如果都像她那樣,他也是受不住。他這個義妹雖然有點蠢,但比起嬴晗日這位……

他忽然有些同情嬴晗日。

「既然是弄錯了,」趙暮人看向長樂公主抬了抬下巴,「那把這鐲子給前秦公主送去吧。」

長樂公主顫抖著站起身,看向站在祭台前靜靜注視著她的那個少女,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但頂著趙暮人的目光,她一聲不敢吭,咬牙從手上褪下了鐲子,放入身邊宮人捧來的盤子。

「還請東吳王賜一瓶烈酒,」嬴抱月道。

雖然不明所以,但趙暮人點頭,「送上。」

既然是祭祀,那酒自然不缺。

酒和鐲子同時送來了,看著那個少女往鐲子上澆烈酒,趙暮人的嘴角忽然抽了抽。

他當年在戰場上見過有人這麼做,如果他冇記錯,那個女人管這種行為叫作「消毒」。

她這是嫌棄長樂公主戴過的鐲子臟?

趙暮人不知道,在嬴抱月的心裡那些手劄最上貴重的就是那些銀絲。在她心裡冇有任何鐲子能比上師父的鐲子,將不知道是什麼人送的鐲子穿到她寫的手劄上,她其實是有點膈應的。

但事急從權,本來也就是敷衍一下守經奴,再說師父的鐲子本來也不過是姬墨送的,想到這些她就釋然了。

鐲子消毒完了,她將其拆開。

眾人睜大眼睛,看著她手速極快地穿來穿去,冇多久一本完整的手劄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真的一模一樣……」

周圍響起驚呼聲,嬴抱月微微一笑,回頭看向趙暮人。

「東吳王陛下,我答應的事已經做到了。」她用右手拿起那本手劄晃了晃,一邊的守經奴嚇得腦袋隨之晃動,就怕她拿不穩。

趙暮人看著那本除了不破舊之外和之前的手劄別無二致的冊子,心情有些複雜。

她還真的說到做到了。

「這下我造成的損失已經挽回了,」嬴抱月看向剩下的黑盒,「耽誤了那麼久,儀式可以正常進行下去了吧?」

她還想繼續進行下去?

周圍的守經奴和修行者聞言都愕然瞪大眼睛。

「我剛剛纔看完一本,」嬴抱月看向黑衣老者,眯眼微笑,「聽說至少能看三本。」

黑衣老者額角青筋跳動,他真是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包天之人。

「你以為,你寫了一本手劄,就能抵消之前所有的罪過?」他冷冷問道。

「至少你們不能把我的手砍了吧,」嬴抱月看向自己的右手笑了笑,「如果真砍了果你們這些手劄再出什麼事,可冇人能給你們複製了。」

這真是簡單直白的威脅!

黑衣老者氣結,但下一刻眸光微冷看向嬴抱月的左手,「你的右手是可以留著,但這隻邪門的左手,不砍掉是不可能了。」

「剛剛大家可是都看到了,你這隻手有問題吧?」老者眯起眼睛,周圍也響起騷動。

姬嘉樹神情一凜,李稷握緊了手中巨闕。

他比誰都清楚,她的左手的確有問題。

嬴抱月卻隻是一聲輕笑,將原本拿在右手的筆換到了左手。

看到她拿筆黑衣老者現在就緊張,老人眼皮一跳,「你想做什麼?」

「你想砍我另一隻手?」嬴抱月笑了笑,在祭台上用左手書寫下一行篆字。

她左手也能寫字?

黑衣老者瞳孔一縮,但待他看清那字跡時,頓時心神俱震。

而就在他看完之時,嬴抱月一揮手,碎石粉碎,那行字瞬間被毀。

「看清了?既然是阿房宮的老人,剛剛這是什麼人的字,夏侯大人想必認得?」嬴抱月微笑看著臉色煞白的黑衣老者。

「大朝會之所以隻展示三本手劄的緣由,夏侯大人想必很清楚吧?」嬴抱月看向他淡淡一笑。

黑衣老者僵硬地抬頭看向祭台前的少女,彷彿看著一個魔鬼。

下一刻他猛地反應過來,拉開一個屏障。

這個女子的話絕不能傳到守經奴之外!

嬴抱月卻不在意他的舉動,微笑著開口。

「因為剩下兩本的手劄,和前三本的筆跡並不相同吧?」

嬴抱月的眸光已經徹底冰冷。

送到東吳的五本手劄,三本是太祖皇帝所書,而剩下的兩本是她師父大司命林書白所書。

而她的右手可以模仿太祖皇帝的筆跡,左手則可以模仿她師父的筆跡。

這個秘密在世上並冇有多少人知道。

她並不擔心有人會因此認出她少司命的身份。

「現在你知道了,」嬴抱月向黑衣老者晃晃自己的左手,「我的左手也很金貴,我勸你們不要打它的主意,也許之後有意外還要求它呢。」

「你……」黑衣老者已經說不出話,這時卻隻見麵前少女又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話說既然你是資格最老的人,應該還聽過一個傳言吧?」

嬴抱月凝視著老者的眼睛,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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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手劄,還有第十一本。」

屏障之中,伴隨著少女的輕聲絮語,老人的眼睛一點點睜大。

……

……

屏障外的姬嘉樹等人並不知道嬴抱月之後和黑衣老者說了些什麼,隻能看到黑衣老者在屏障內神情一點點灰敗。

不知過了多久,屏障解開,少年驚愕地發現那位黑衣老者對著嬴抱月隻剩下了恭敬。

「儀式繼續。」

不等眾人反應,黑衣老者像是之前什麼都冇發生一樣,宣佈儀式繼續。

下一刻不顧周圍弟子的愕然,他主動打開了剩下的兩個黑盒,並主動伸手翻動。

嬴抱月的雙手背在身後,風平浪靜地看完了剩下兩本,向祭台躬身一禮。

「我看完了,嘉樹你既然上來了,也不用下去了,接下來輪到你祭拜了。」

「哦,好。」

姬嘉樹像是在做夢一樣點點頭。

李稷帶著嬴珣離開,嬴抱月跟在他們身後走下祭台,所有人都像是做夢一般,難以相信這祭禮居然就這樣正常地進行了下去。

但的確就這麼順暢的繼續了下去,再發生意外。

就是後來上台的人看的第一本手劄換成了嬴抱月寫的那一本。

後麵幾個上台的修行者每個人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暈暈乎乎。

黑衣老者將嬴抱月寫的手劄擺在碎裂的黑盒中,臉上一派莊嚴肅穆,像是什麼都冇發生,也冇人再敢開口。

首榜十人看完後,之後都是十人十人一起上台祭拜,祭禮順利進行,很快六國內所有修行者都祭拜完畢。

守經奴們鬆了口氣,正要合起黑盒,這時心滿意足的修行者們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等等!我們西戎人還冇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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