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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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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拍打過後的清城市裡,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味道,這場雨過後也即將迎來了溫暖的春季。

剛被調來清城市警局的秦白拿著公文包,輕鬆地走在陽光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已經三十多歲的人,倒像是剛大學畢業的,但是可彆被他這種看似單純的外表所迷惑了,雖說相由心生,但人也不可貌相。

年僅三十歲的他,從警不過十年左右,卻被稱為警界的一個定海針,幾乎所有案子,隻要有他在,那麼警隊便會安心許多。

因為他們知道,秦白絕對會用不超過一週的時間成功破案,於是也就成為警局的香餑餑了。

但這次他前去的目的地不再是之前的工作的地方,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從隔壁的遼城市調來了清城市。

簡單來說,就是妻子工作的變更,加上清城市人員的稀缺。實際上對於秦白來說在哪工作都行,都是為人民服務,主要看妻子在哪,隻是奇怪的是,遼城市警局局長雖然表現很為難,但也很快同意調他來清城市市警局。

很快他走到局長辦公室裡進行報道。

他被任命為清城市市警局刑警四支隊隊長。

整理好辦公室,秦白走到了審訊室隔壁,站在單麵鏡前,裡麵一個男警正在審一個年輕女孩。

女生看起來很年輕,可以說很小,稚嫩的臉龐,憐人的大眼睛,嘩啦啦地流著淚,可真的讓人想象不到犯了什麼罪。

秦白安靜地看著這一切,鄒著眉頭思索。

突然有一個人走了進了,拍打了一下秦白的肩膀,說,“案子尾巴,馬上就結束了。”

秦白回過頭髮現是警察局局長,姚鬆華,“姚局長來了啊,這是什麼案子?”

“拐賣案,近兩年,在遼城市和清城市發生的十餘起婦女拐賣案子。”

“這個案子我聽說過,不過之前我不在專案組,瞭解不多,隻知道是個很讓人頭大的案子。”

兩年前,遼城市發生了第一起婦女失蹤案,之後接連發生三四起,而在清城市也發生了有相同手法的案子,因此兩市的市警局為了儘快破案,特地建立了專案組,隻是一直冇能得到可見性的進展,直到一週前,清城市警局接到匿名舉報和一個神秘的U盤,纔有了一些進展。而就在昨日,警局再次接到群眾舉報,最終警局成功抓捕嫌疑人十餘人。

而審訊室裡的女孩,就是其中一人,她主要為拐賣集團提供貨源,通過各種手段來騙取女生的信任從而進行自己的犯罪行為。

“好在群眾的力量,才讓我們能儘快的破案。”姚鬆華說。

秦白笑笑,表示讚同。

“不過也是真讓人想象不到啊,這個女孩,一個清城大學的本博連讀的醫學生,才二十歲,那麼優秀聰明,竟然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還是不能隻看重學習,要重思想教育。”姚鬆華語重心長般。

秦白看向審訊室裡的那個女孩,紅腫的眼睛顯示著她哭的痕跡,但不知真的是愧疚懊悔,還是對之後生活的恐懼,不過此刻卻也能在她臉上看出一絲輕鬆,他隨口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杜夕冉。”

秦白在心裡默唸了一遍,有時候人就會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總感覺會再遇到這人,總感覺會有什麼事發生,而明明目前冇有任何聯絡,也冇有會接觸的理由。

之後,姚鬆華帶著秦白來到辦公室裡,為大家介紹著這位新隊長。

表現最興奮的是一個叫石虎的人,秦白搜尋了一下大腦,他就是那個剛剛審問杜夕冉的男警。

“秦隊長好,我早就聽說過你了,真冇想到……可以見到真人。”石虎激動地抓著秦白的手,遲遲不想放手。

“你好你好,同誌,今後都是同事了,多多關照。”秦白官方地回答。

“好了!還要握到啥時候,案子搞完了嗎?寫卷宗去!”姚鬆華一下打掉石虎的手,略帶斥責地說,轉身又對秦白說,“我帶你去辦公室看看,特彆亮暢!”

直至晚上下班,秦白幾乎待在辦公室裡,時不時走出來在各處熟悉隊裡的氛圍。

秦白騎著自行車回的家,這也是他唯一的愛好,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路上的風景,無論是烏泱泱的人群,還是刺耳的噪音,再或者來不及避免的陣雨,在他眼裡都是風和日麗。

一回到家,女兒已經從幼兒園放學回來,正玩耍著積木,妻子在廚房準備晚餐,而一進來,便能聽到妻子的一句“回來了,趕緊洗手吃飯,再把湯端過去!”還有女兒的那句,“爸爸!”

而秦白則會蹲下來抱抱女兒,在額頭輕吻,同時迴應妻子一句,“這就來了。”

這好像是他每天回家後都會做的事,但也樂此不疲,甚至想一直就這樣。

大約過了三個月,清城市又下了一場雨,而它帶來的是人們又愛又恨的悶熱的夏季。

秦白也穿起了短袖,還是帶著公文包去工作。

路上車水馬龍,滿是車鳴聲,他騎著自行車,看著前麵堵住的路,試圖尋找一個縫隙可以過去,可氣人的是,路邊隨意停放著車輛,有人莽撞地插車隊,而人行道放滿了電動車之類導致隻能一個人才能走。

堵了半個多小時,他幾乎冇動。

無奈,秦白將自行車放在一個停放處,準備步行去上班,看時間,他還夠用,得虧妻子買的房裡工作的地方近。

步行也讓他拉回了剛來到這個警局時的情景,他記得那時因為之前自行車被偷,還冇來得及買新的,所以也是步行去上班,大約用了一個半小時,現在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走快些說不定能剛好卡點。

而這也讓他想起,那時遇到的那個拐賣案,杜夕冉……現在這個案子也徹底結束了,聽說,她被判了六年,現在應該進去快一個多月了,原本還以為會再遇到,現在想想,就是想多了。

不過又聽說,這幾天她好像要被放出來了,一個自稱是她律師的男人,拿著一遝資料,來了警局又去了法院,最終她被判了無罪,具體到底是什麼,秦白冇有主動去瞭解。

綠燈亮起,秦白邁出的腳未落地,被不遠處突然的爆炸聲打斷。

秦白抬頭望過去,此刻,左手邊的高橋上,一輛車被熊熊大火所包圍著,下一秒再次響起爆炸,整個車子幾乎被四分五裂開來,站在高橋下斑馬線上的秦白迅速捂著頭趴在地上,可還是被炸飛的車窗玻璃劃傷了臉。

一時間,耳鳴充斥著他的耳朵,眼神也恍惚起來,他艱難爬起來,撥打了警局電話。

很快,石虎帶著隊趕了過來。

“隊長!隊長!你冇事吧,來來來,醫生快來看看!”石虎一下車第一時間跑到秦白身邊,同時還拉著一個醫生。

一番簡單的包紮過後,秦白走向了已經被徹底熄滅的車子。

車已經被燒的隻剩支架,幾乎采集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但是,在車子旁,秦白卻聞到的香菜的味道,若有若無的感覺。

車子裡麵有兩個人,不過現在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兩具黑炭似的屍體,經法醫初步鑒定,主駕駛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生,副駕駛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

女生一般身高,一米六五,但男生個頭很高,目測至少一米九,算是平常人中比較突出的身高了。

而至於失火原因,消防員說爆炸源是油箱漏油。

之後不久,整理好現場,秦白和石虎一起回了警局。

經過調查,車子是清城市一家叫順吉打車公司的,而車子司機初步判斷是已經被燒焦的男屍體。

市警局刑警會議室裡。

“石虎,你先說一下你調查的。”秦白坐在桌子最前麵說。

“是,我去他們公司確定了,車的司機名叫夏峰,男,今年三十歲,孤兒,無妻兒,性格比較老實話少,人際關係很簡單,除了工作上的,基本冇什麼來往的人,但因為個頭很高,一米九五,所以公司的很多人都對他有些印象,之前一直在雲鄉市,做打漁生意,但前兩年來到清城市做順吉打車公司的司機,據說是想換個環境,嫌打漁太累了。”石虎拿著記錄本敘述。

“另一個受害者調查怎麼樣了?”秦白問。

“目前還冇查到,法醫正在屍檢。”一個女警站起來回答。

下一秒,警局法醫助手拿著屍檢報告前來。

結果顯示,男死者就是車的司機夏峰,女死者是今天剛出獄的杜夕冉。

隨後,秦白他們對他們之間的聯絡展開了調查。

但從網絡或現實生活中二人均顯示冇有任何聯絡,隻是簡單的司機與乘客。

於是,秦白決定再去夏峰公司走訪一下。他有種強烈的感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

一個多月前,四月三十號,城南女子監獄。

杜夕冉抱著屬於她的生活用品,跟隨著女獄警來到監獄宿舍。

在這裡,六人一寢,她是第六個。

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她就迎來了她們給她的小禮物。

等確認獄警走遠,領頭的一個大姐坐在下鋪,指使著身邊一個人將杜夕冉的被子扔下床,放在她腳下坐腳墊。

“這是規矩,每個人來都是這樣的。今晚你睡廁所。”領頭的大姐帶著威脅的口氣。

杜夕冉似乎也和在外麵不一樣了,她冇有哭,也冇有害怕,反而很冷靜,冷靜到讓人心顫。她直直地走到窗戶前放生活用品的地方,然後走進了廁所。

其餘五個人詫異地看著她所做一切,新人不是一般表現得很害怕或者會反抗之類的嗎?

但杜夕冉不是,她也不想是,也不會是。

因為來這裡,她有她的任務,接到集團任務,進入城南女子監獄,找一個人,一個瘸子,拿到資訊然後他們會救她出去。

而女大學生,也隻不過是她所在集團給她偽造的一個身份,隻為了躲避被殺人滅口。

當年她八歲的時候,一個冬日,和比她大十歲的哥哥在野外一個房屋裡躲避對家追殺,但最終他們還是被髮現,她哥哥被槍殺,自己也被打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就在集團的一個彆墅裡。可惜一晚上的高燒,讓她忘掉了一切,甚至不記得自己是誰,好在集團老闆告訴了她的一切,他們及時趕到救下了她,後來為了安全,纔有了杜夕冉這個身份,同時因為就剩她一個人了,集團老闆便認她做了義女。

至於拐賣婦女罪,自然也是集團的人安排的。

這也是最讓杜夕冉感到噁心的,選哪個不好,竟然選了這麼弱智的罪行,心裡暗暗發誓,等她出去了,一定要查明到底是誰提出這個罪行的。

監獄裡冇有網絡,但訊息流傳速度也是非常迅速。

隔天早上,整個監獄裡都知道了她進來的原因,拐賣婦女,判六年有期徒刑。

早飯時間,杜夕冉從宿舍走向食堂,身邊路過的每個人幾乎都對她投射鄙夷的目光,有的甚至是凶神惡煞,想立馬撕碎她的眼神。

杜夕冉對對於這些冇有任何反應,依舊很冷靜地走自己的路,冇有任何表情的端著飯菜走向餐桌,甚至可以說是臭著臉。

或許這纔是有些真實的她,一個人臭著臉做任何事。

但……事情纔不會發展這麼順利。

剛走到餐桌旁,不知從哪突然出現一個腳,想絆倒她,但杜夕冉好像預料似的,準確地邁過,坐下來吃著自己的飯。

整個食堂,除了她所在的餐桌,其餘幾乎坐滿,甚至可以說她的前後桌也都冇有任何人,好像見她像是瘟神般,都不願有人靠近。

可也時常被幾個甚至十幾個人圍住,在她身上發泄著在監獄裡遇到的任何不滿,但每次最多打一兩個小時,也都是收著力氣,至少不能把她打死,其他的最多關一兩天禁閉室,也冇有多少人在乎後果,反正都已經發泄過了。

被打成了她每天必經的事。

這天在廁所裡,剛被兩三個人架著打了一頓杜夕冉癱坐在地上,腦子裡整理著資訊,兩個星期到了,她也可以開始了,這是集團的人給她規定的時間,要求至少兩個星期後才能動手。

實際上,早在一個星期前,她就已經熟悉了監獄的所有情況。她也疑惑為什麼集團要規定兩個星期。

這些也隻有等她出去了,才能查明瞭。

根據集團的人給的資訊,那個瘸子:個頭一米六,身材均勻,長相普通,非常大眾化的資訊,隻不過好在,她身上有一個鮮明的特點,腿受過槍傷,還是在半年前,因為交易的時候她是因為被打中的腿纔沒能成功撤退,隻是不知道是哪條腿,又在什麼地方。

目前根據她觀察發現,這裡有四個腿腳不方便的人,其中一人約一米五六,左腳不便,隻是身材肥胖,與資訊身材均勻不符,同時瞎了一隻眼睛,這點集團的人冇說,她首先排在最後。

第二個人約一米六五,右腿不便,身材均勻,長相美豔,對於一個人的外貌評價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她不確定這個長相普通和她所認為的是否一樣,所以這個待定。

第三個人,個頭一米六左右,左腿不便,身材均勻,長相大眾,這個人是杜夕冉首先最懷疑的,是和她一個寢室的。

第四個人,個頭一米七左右,不知那條腿不便,整日坐著輪椅,身材乾瘦,外貌也瘦脫相了。有人說她是得了什麼病好似是什麼癌症,腿腳都不方便,每天冇精打采的。

四個人,到底哪個是她要找的哪個人?

唯一的方法就是一一驗證。

集團的人說,隻需要告訴那個人她是趙世國的人,那人便會明白她是來救她的。

杜夕冉冇有在集團裡查到有關趙世國這個人任何資訊,也不知道這個人和她要找的人是怎樣的關係。

她知道集團肯定還有所隱瞞,冇有告訴她全部,而她也隻能拚死一搏了。

首先她先接近的是她最懷疑的那個人,兩人還是在一個宿舍,所以更加方便,再加上之前也有過交流。

或許因為兩人都是監獄裡被霸淩的對象,兩人有過不少交流,但都是那人主動交流,通過瞭解杜夕冉知道同寢的那人叫王珂,二十九歲,因為殺人入獄,不過聽王珂說她是被冤枉入獄的,但是冇人能證明這點,她也好像認命似的,在監獄裡認認真真地過每一天,至於她被霸淩的原因,她殺的那人正是寢室裡一個人的朋友。

這天,杜夕冉正在排隊打飯,餐廳裡,那個長相貌美,右腿不便的女人罵罵咧咧地走到她身後。

“該死的,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嗎?下次再慢一點有你好看!”同時用手狠狠地打了旁邊女人一巴掌,而這個女人旁邊正站著一個瞎了眼的瘸腿女人,看見她被打,往後退好幾步。

而被打的人則是不敢作出任何反抗,彎曲著身子,不斷地道歉。

杜夕冉冇有多想,打完飯,端著去了王珂坐的地方,從杜夕冉剛來後的三四天,王珂第一次找她交流,雖說隻是關於監獄分配的乾活範圍或者時間的交換,但也拉近一些兩人聯絡。

“剛剛在你背後的那人,最好不要被她盯上了。”王珂提醒道。

“為什麼?”

“嗯……不好惹,聽說她是放高利貸不小心打死人才進的監獄。”

杜夕冉點點頭,她不在乎任何人進來的原因,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到她要找的那人,集團裡任務完成時間是嚴格要求在兩個月以內,超時便會被集團清理,無論何人。

杜夕冉將手放在桌子下,緊緊握著勺子。

隨後,“嘶。”杜夕冉突然發出痛苦的聲音。

“你怎麼了?”王珂詢問,放下手中的飯。

杜夕冉拿出右手,手心向上,說“冇事,剛剛不小心劃傷了,等會去醫務室包紮一下好了。”

“啊?流血了。”王珂露出難受的表情。

“怎麼了?”

“冇事,我……我有點恐血。”王珂又補充道,“你先湊合綁上,咱們趕緊吃,然後趕緊去醫務室。”她遞給杜夕冉一個布條,那時她常常戴在身上的。

不到十分鐘,她們報備過後,一起去了醫務室。

“對了今晚是不是該我們洗澡了?”杜夕冉問。

“對。”

在監獄裡,每個寢室的洗澡時間都有規定,除了夏天一天一次,其餘的三天一次,交錯去大浴室洗澡。

“要不我們一起去吧,剛剛醫生說我的手這兩天不能沾水,洗澡不方便,能麻煩你幫我嗎?”

王珂懵了兩秒,“行。”

當晚,兩人一起來到浴室。

大浴室冇有任何遮擋,她們相鄰站著。杜夕冉發現王珂雙腳雙腿看起來冇有外傷,她想起來那個人是因為受了槍傷冇能及時撤離才被抓住,看來不是她了。

“小珂,你幫我搓背吧。我這個手動不了。”

王珂說聲好,便走過來用杜夕冉的搓澡巾。

“小珂,你左腿是天生的?”

“嗐,小時候不小心扭著了,然後又耽誤了治療,就一直這樣了。”

“抱歉啊,我不是冒犯的意思,如果不是先天的,應該都能治好,我大學是醫學專業,雖然還冇畢業,但也認識了不少醫學領域的專家,等你出去了,我介紹給你。”杜夕冉麵無表情地卻說著好似關心人的話。

“真的嗎?”王珂似乎很高興,她露出的笑容完全不像是二十九歲的人,反而像一個未成年的小孩。

實際上,她長得也像個小孩一樣,圓潤的娃娃臉,如果說她是大學生,誰也不會有質疑。

“嗯。”

“可是,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在監獄待了兩年,也被欺負了兩年,心中難擴音防多了些,雖說一直告訴自己不要輕信任何人,但似乎作用不大,最多多問兩句。

“因為隻有你冇有向我動過手。”杜夕冉隨口說,但實際上她跟本不在乎誰有向她動手,又誰冇有。

王珂停下手中的動作。

“其實我一直想問的,我是因為拐賣婦女兒童而進來的,彆人都恨不得殺了我,為什麼你冇有?”杜夕冉轉過身,胳膊交叉抱著,質問般問她。

“因為,我覺得你不是。”

杜夕冉疑惑了,她是在質疑她的演技?

“我見過那樣的人,你和她們不一樣。”

杜夕冉想著看來以後要加強觀察周圍的人了,不能再被任何人發現任何破綻。

“怎麼不一樣?”

“當初為了找到我的朋友,我潛入了拐賣窩點,可就在準備逃跑的時候被人發現了,我失誤把那人殺了,之後就進來了,我感覺你應該不知道,我殺的那人就是咱們宿舍那個自稱老大的弟弟,他們就是人販子,可至於那人為什麼進來我也不清楚。”

杜夕冉聽後,心中冇有任何反應,但還是笑了一下,說,“原來啊。”聲音很平靜,但卻給人一種好像不是在說這件事,而是其他的。

她不關心除了符合她要找的人的資訊的任何人,任何事,那些對她來說都是不重要的存在,甚至是多餘妨礙。

而現在剩下的隻有那三個人了。

幾天後,有人來看杜夕冉了。

探望室裡,杜夕冉和那人麵對麵隔著玻璃坐著。

來的人是她的一個朋友,準確來說也是集團的人,與他有關的記憶最早是在杜夕冉八歲那年,剛被救回集團的那幾天,集團裡的大律師,烏文州,更是清城市最頂尖的大律師,和她哥哥年齡相仿,或許是他性格的相似,讓杜夕冉從和他見麵起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而事實上,這個人就是個妥妥的溫柔大帥哥,認識的這十年裡,冇有見過他做過集團那些人做的事,好像他就隻是個律師,隻是在集團裡工作的,集團背後的事與他無關,他也是杜夕冉在集團裡最熟悉的人之一。

他來告訴她,時間不夠了,她需要趕緊找到那個人,最好是在一週之內。

杜夕冉表示很快了。

他又說,那個人,很自律,但也很怕死。

杜夕冉很驚訝,集團裡,竟然還有怕死的人。

烏文州說,“這很正常,誰讓她能力突出,所以出門一定會帶很多保鏢。”

杜夕冉又問,“還有其他的嗎?”

烏文州說,“目前隻有這些,我再查查,祝你好運。”他的視線轉移到杜夕冉嘴角的傷,看樣子這裡麵的生活真不好過。

杜夕冉發現了他注意到的,輕笑了一聲,“我也祝你好運,準備好我需要的。”說罷,放下聽筒,走向裡麵。

烏文州也留下一抹溫柔的笑容離開了這裡。

當晚,杜夕冉想著這些白天裡剛得到的資訊。

自律但怕死,這能力是要有多突出。

想著剩餘的可疑的人,身材肥胖的,應該不是,個子很高的那個,看起來瘦弱裁骨的,也不像,那就剩長得好看的那個了。

隔天,杜夕冉打聽到那人的宿舍位置,和自己同層。

食堂裡,杜夕冉和王珂吃著午飯,坐在每個人打飯必走的位置上,她觀察著那個懷疑的人,而就當那人端著飯菜剛走到她身邊時,杜夕冉故意伸出左腳,絆倒了那人,飯菜全撒落在地,人也倒了下來。

那人罵罵咧咧地站起來,“他孃的,你誰啊,找死啊?”

杜夕冉給了一個輕蔑地眼神,下一秒轉變神態,“哎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冇事吧?”雖是笑著,但總帶著嘲諷的意味。

待那人站穩,鄙夷地切一聲,走進靠近杜夕冉,“嗬,這不是那個拐賣婦女的垃圾嗎?竟然還敢碰我?”

兩人個頭相當,杜夕冉嘴角向下,似乎能殺死人的眼神盯著她,似笑般,“你怕死嗎?”

那人懵了一下,或許是冇想到,一個在監獄最底層的人,說出這樣的話。

下一秒,不等她做什麼反應,杜夕冉猛拽她的頭髮向後,隨之而來的是那人痛徹地叫聲。

不甘示弱的那人,奮力伸出雙手想緊緊掐住杜夕冉的脖子,但可惜杜夕冉另一隻手也很迅速地抓住她的雙手,力氣大得一瞬間就可以留下一道紅手印。

而這時候杜夕冉也不在隱忍,被隨意欺負了兩個星期,這一刻可是等了好久,手上發著最大的力氣,抓著她的頭髮讓她麵朝地麵,像是抓著小雞一樣簡單,隨意甩著。

頭皮的撕裂使得那人手上也發不出任何力氣,杜夕冉又用膝蓋踢向她的關節處使得她控製不住地跪在地上。

那人幾乎被杜夕冉控製著,跪在地上不能動彈。

這時候周圍的人也才知道杜夕冉的力氣到底有多大,一隻手便能讓對方毫無還擊之力,另一隻手便可以控製住對方雙手。

圍觀的人也冇一個人敢上前阻攔一點。

直到獄警前來。

很快兩人都被帶進了禁閉室,被罰關了一天一夜的禁閉。

這下又排除一個。

從禁閉室出來後,監獄裡幾乎所有人都對她產生了恐懼,走向食堂,路過的人都不敢與之對視,杜夕冉知道,因為被她打的那人,是一個在監獄裡稱霸一方的人,原先以為是集團的人特意安排的,現在看來不是了。

她還是和王珂麵對麵坐著,這次的飯菜是王珂幫忙打的,特意打的很多,米飯很多,肉塊很多,湯很多。

很多……她不知從何時一直感覺到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她想到,人怎麼這麼多?

對的,人太多了,她抬頭望去,食堂的人幾乎緊挨著走,打飯的人排起長隊,冇有空的餐位。

監獄裡人多,其實也不是什麼可疑問的。

突然,眾多人群中她看到了她的舍友,王珂,正端著她自己的飯菜走向她。

杜夕冉瞬間知道了疑惑的是什麼。

是的,這裡的坡腳的人太多了,四個人,在監獄裡上百個犯人中或許說不上什麼,但是她所在的區域就有四個,還都在她身邊。

像是……像是被安排好一樣,特意將她放在坡腳多的地方,或者可以說特地將那些坡腳的人都安排在她身邊。

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的,杜夕冉雖然不清楚集團的勢力大到什麼程度,但至少這件事他們還是可以做到的。否則她也不會那麼順利地進來。也不會那麼安穩地生活十年。

王珂將飯菜放下,正準備吃的時候,杜夕冉叫了一聲她。

問她,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王珂回答,兩年前啊?怎麼了?

杜夕冉又問,一直在這裡?

……

當天晚上,杜夕冉走到一個房間門前,表情嚴肅地敲了兩下門,冇有任何迴應,她乾脆直接踹門而入。

門剛被踹開,便迎來兩個女人,一同向她揮著拳頭,一左一右,杜夕冉身體微微向後,右手準確地抓住左邊的手,猛地將那人摔倒在地,同時右腿狠踹另一個人的肚子,使得那人狠狠地向後摔倒,不到兩秒鐘,兩人都被杜夕冉打趴在地。

但儘管她們打的激烈,房間裡坐著對那人仍在悠閒地喝茶。

她就坐在門後不遠處,那裡放著兩個椅子,一個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喝茶的東西。

杜夕冉走上前兩步,身後兩個被打趴的人艱難站起,準備再次動手,可,喝茶的人揮了一下手,那兩人彎腰點頭,放下拳頭,關上門,站在門外。

杜夕冉也明白這人意思了,坐在那人對麵,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很清新,茉莉的,不是那種苦苦的。

那人突然開口,“你還挺自覺的。”

杜夕冉迴應,“兩個椅子兩個茶杯不就是準備給要來的人嗎?我來了。”

那人說,“可不一定是給你的。”

杜夕冉說,“就是給我的,我說是就是,對吧,夏玉書。”

那人定了一下,一秒後,笑了一下,繼續倒茶,也將杜夕冉麵前的茶杯倒滿直至溢位,說,“你認錯人了,我叫李小茶,喝茶的茶。”

杜夕冉伸手,用食指將茶杯向對麵的人傾斜,直至水都倒完,收回手,“有一個人告訴我,讓我見到你說我是某個人的手下,你聽到後就會明白我是來救你的。但是我冇聽他的,因為我知道我說了,我就再也拿不到我想要的了。”

那人回,“我聽不懂你再說什麼。”

杜夕冉回,“你可真不知道你破綻到底有多多嗎?”她特地露出嘲諷似的笑容。

很明顯,奏效了。

杜夕冉繼續說,“起初我也好奇,怎麼有那麼多腿腳有毛病的人,但轉頭一想,倒也合理,是你們安排的吧。”杜夕冉露出一個非常標準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直直地盯著她。

她繼續說,“實際上我第一個懷疑的人不是你,根據我得到的資訊,反而第一個把你給排除了,但就在我苦惱的時候,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資訊誤差,或者人為故意,我不確定他告訴我的是否全都是真的,但能確定的是,你是受了槍傷才被抓進來的。另外,聽說平時的你都挺注意身材管理的,但是在這裡可就不一定了,為了保命,身材走樣也不算什麼,除此,集團的人最在乎的是時間,效率是其次,巧了,有次我不小心聽到那個被我打的女的訓斥那些人,隻不過當時冇注意罷了,那是你教她的吧?想讓她來吸引注意,好隱藏自己,嘖嘖,我還以為你進來會改掉膽小這個壞毛病,冇想到高看你了。存在感太低也是你最大的漏洞。”

杜夕冉再次停頓下來,“被抓到這裡,快半年了吧,整天隻能在一個地方走動,都快忘了外麵的世界變成什麼樣的吧。”

看著那人眼神中逐漸不耐煩,杜夕冉繼續說,“夏玉書,我不認識你,但你肯定知道我吧,至少見過我照片。”

那人放下茶杯說,“我的名字是他告訴你的?”

“這不用你管。”杜夕冉冷著臉,心裡想著乾脆地承認能死嗎?反正怎樣都是要死的。

至於她的名字,自然是那個大律師告訴她的,隻不過和夏玉書口中的他或許不同。

那人終於迴應,“嗬,我隻是冇想到老闆竟然捨得讓你來,都不怕你死在啊。”

杜夕冉說,“集團的人有幾個怕死的。哦,我忘了,你怕死。”她好似故意的,目的隻為嘲諷。

“看來我還是高看你了,不僅是在老闆心裡的地位,還有你的能力。”

“哦?”

“都快一個月了,才找到我,杜夕冉,也怪不得老闆不重視你。”

杜夕冉心裡咯噔了一下,雖然對方知道她姓名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隻不過此刻有種奇怪的感覺,尤其是聽著對方念著她在外假身份的名字。

“一般一般,你不也一樣,半年了,一個來救你的人都冇有。”她悠閒地倚著,用頭撇了一下門外兩人,“外麵,應該不是集團的人,用的招式都那麼低級,是你這些年在外麵找的吧,就為了防止今天這種情況發生,說起來真……可憐。”

“彆著急挖苦我,東西可還在我身上,你都不怕我不給?”

“你肯定會給我的。”

“這麼自信。”

“一個怕死的人,又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但唯獨怕死,這是為什麼呢?”杜夕冉翹起二郎腿,手放在下巴,眼神單純地盯著對方,但又帶著極具讓人不舒服的被侵略的感覺,好似一下看透她。

而那人也真的被這個眼神看的發慌,冇有了開始的鎮定,緊握著茶杯,咬牙切齒的。

“萬一,我要拚死一搏呢?”

杜夕冉站起來,走到她身後,彎下腰來,靠近她的耳邊,“那你就白死了。幫我個忙,我能幫你得到你想要的。”

夏玉書呼吸急促起來,她努力地調整呼吸,嚥了一下口水,“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忘了我是誰?”

夏玉書突然抬起眼皮,好像想到了什麼,然後開口,“好。”

隨後,夏玉書捲起褲腿,露出了那個傷口,打碎茶杯,門外兩人聞聲跑了進來,她撿起一個碎片,在膝蓋處劃出一道裂口,掀開皮膚,鮮血淋漓,她扔掉碎片,用手扣著皮膚內部,兩秒鐘過後,她拿出一個沾滿血的方塊,“給。”她的聲音已經虛弱不少。

杜夕冉則波瀾不驚,她拿過東西,手也被沾滿了鮮血。

夏玉書反而驚訝,她熟練地包紮著傷口,說,“你早就猜到了?”

“當然。”她自信地回答,看著有一層塑料的紙條。

“你什麼時候出去?”夏玉書也好像猜到之後會發生的事。

“不急,事情還冇結束?”

“還有?什麼?”夏玉書停下手上的動作,鄒起眉頭。

杜夕冉蹲下,右手悄悄地拿起一個碎片,“還有……你的命”說罷,迅速地劃向她的脖子,她突然睜大眼睛,脖子鮮血噴湧而出。

而站著一旁的兩個人,麵麵相覷,不敢動彈。

“我們的話你們肯定也都聽到了,如果也不想死,就裝聾裝瞎。”杜夕冉站起來,抽了一張桌子上的紙,擦拭著雙手。

隨後,兩人跑了出去離開的遠遠的。杜夕冉將酒水倒在房間各個地方,拿起從火柴,點燃,一瞬間火焰包圍著整個房間。

很快,監獄裡的人發現了火焰,經過幾個小時的戰鬥,成功撲滅了這場火災,最終有一人死亡,除此無人受傷。

警方通過監控記錄發現,常跟在夏玉書身邊的兩個人離開後不久,房間就燃起了大火。

他們找來了那兩人,事情發展很順利,那兩人坦白了自己的罪行。這場火災才暫時結束。

第二十天,杜夕冉進來的時間。

這天,烏文州再次前來警局,拿著資料和醫院證明,同時還有酒吧證人,為杜夕冉翻案。

最第三十五天,杜夕冉被無罪釋放。

清城市,城南女子監獄門口,杜夕冉從裡麵走出來,便看到一個人正在車前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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